第116章

沉沉夜色下, 隔了距离很难看清地上惨叫的人到底是谁,但巩母还是能从声音认出自己儿子的,远远地便开始哭天抢地起来。

祝子翎可不想再应付巩母,也怕容昭一个生气又要动手把巩子杰宰了, 干脆拉着人准备先走。

不料巩母远远看到这一幕, 顿时瞪起了眼睛, 厉声冲他们喊了一声:“站住!”

她气势汹汹地质问:“你们是什么人?对子杰做了什么?!”

夜色中巩母并没能立刻认出祝子翎和容昭,只看出了巩子杰不知怎么回事在地上痛叫打滚, 而这两人却是好好的站在一旁旁观, 见到他们来了就立刻想离开……巩母自然对他俩有所怀疑。

这时巩子杰又是一声极其凄惨的哀嚎,巩母听得顿时心疼得急了, 越发觉得这两个人就是罪魁祸首, “等等!你们别想跑,给我站住!”

“什么找死的货色, 竟然敢对我儿图谋不轨,下这样的毒手……”

巩母忍不住气急咒骂, 然而倒是真骂得对方停住了脚步,回转身来。

这下巩母终于看清了这两个人的脸。她顿时一愣,神色僵住,不妙的感觉霎时袭上心头……

容昭目光阴沉地看着巩母,冷笑轻嗤:“对你儿子图谋不轨?”

“你可真看得起自己生的这个渣滓。”

不等巩母等人反应,脚下一块碎石自动飞进了容昭没有牵着祝子翎的那只手里,坚硬的石头仿佛变成了随手可捏的面团,在容昭手中眨眼间就碎裂成了尖锐的薄片。

他当着巩母的面随手一挥,石片倏忽破空而去, 在空中几乎划出一声尖啸。

被满头满脸的包折磨得已经意识混乱的巩子杰,突然间神经一紧, 感到一股莫大的危机感笼罩而来,浑身寒毛直竖。

恐惧让他的脑子重新染上一丝清明,连忙想要逃开,然而还未动作,两腿间便感到一阵剧痛。

巩子杰僵硬了一瞬,接着近乎疯狂地惨叫起来。

“啊啊啊——!!”

比之前更加凄厉的哀嚎声几乎响彻了这一片夜空,一下子惊走了周围树上的飞鸟,

巩母等人看到容昭出手的小小石片,眼前一花,还未反应过来,但等到巩子杰痛叫出声,顿时俱是脸色大变。

巩母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慌忙跑到了巩子杰跟前,顾不得他被蜜蜂蛰得快没了人形的脸,率先看向巩子杰的腹下,接着便是眼前一黑。

厉王……厉王竟然直接斩断了巩子杰两腿间的东西!

要不是巩子杰的惨叫声太刺耳,巩母差点直接厥过去。她不敢置信地确认了几遍,终于不得不接受现实,看着地上形容凄惨异常的儿子,慌忙大叫起来:“快、快去找太医!”

同样几乎傻了的仆人闻言回神,赶紧去了。

巩母惊慌失措过后,顿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怨愤,她忍不住赤红了眼睛,扭头看向下毒手的容昭,却是看见那两人毫无愧色,祝子翎还一脸好奇地探头往这边张望。

祝子翎也没料到容昭在被他劝下了之后还是出了手,不过听巩子杰还能惨叫得这么大声,人应该死不了,祝子翎便没再拦着容昭。

当然现在也拦不了。

容昭见祝子翎探头去看巩子杰,微微蹙眉,伸手遮了他的眼睛,“王妃别看那种脏东西。”

祝子翎:“……”

行叭。不看就不看。

容昭和祝子翎这边和谐了,看到这一幕的巩母却是终于忍无可忍地叫骂起来:“厉王你实在欺人太甚!”

“就算你是皇子亲王,对我儿下如此毒手未免也太过分了!”

“丰国公府定要去找皇上评评理不可!”

巩母红着眼睛神色激愤地痛骂着,然而容昭面色冷淡,显得丝毫不为所动。倒是祝子翎闻言皱起了眉头,不高兴地看向巩母,“你儿子什么德性你自己不知道吗?”

“把他杀了都叫替天行道,王爷已经手下留情了好吧?”祝子翎嫌弃地撇了撇嘴,说:“这个下场完全就是他自己活该。”

但是巩母哪听得进去这个,看着理直气壮的祝子翎忍不住气得直哆嗦,“你、你们……”

“厉王如此目无法纪、肆意妄为,厉王妃竟还能说成是替天行道……”巩母眼睛里越发瞪出猩红的血丝,还未卸下的精致妆容变得尤为狰狞,“为了给厉王开脱,厉王妃就要如此肆意污蔑我儿?!”

“就算我儿有些许言行不当之处,厉王难道就能对世家勋贵子弟下这样的毒手了吗?!”

她也不是不知道巩子杰的毛病,而且如今巩子杰越来越性情古怪,兴许今晚就是哪里冒犯了厉王和厉王妃才招致祸事。可再怎么样,厉王也不能直接动手砍了巩子杰的**啊!

真的是欺人太甚!

“我看厉王这样克母克妻、目无尊法、滥杀无辜的天煞孤星,才该是要被人替天行道的祸害!”巩母情绪上头,目光淬了毒般恨恨地盯着容昭,只差扑上来跟他同归于尽了。

祝子翎见状越发不悦,顿时想要用异能让对方闭嘴。不过容昭快他一步,冷冷地看向大放厥词的巩母,“既然知道本王滥杀,还在这儿叽叽喳喳什么?”

“是嫌本王刚才做的还不够,想要本王干脆把你那个腌臜的儿子杀了痛快?”

容昭眼里的恐怖杀意毫无作假,如果不是祝子翎不想,巩子杰现在绝对已经没有命在。

巩母被儿子的伤势刺激得激愤上头的大脑,在容昭散发出的冷冽寒意中瞬间降温了些许,对上容昭视他们如草芥、可以随意抹杀的冰冷眼神,终于重新感到害怕起来。

是啊,这可是煞星厉王,要是真的惹得对方发疯,对方定然干得出来直接杀了巩子杰,乃至连带他们这些人也都一起杀了的事!

感到一阵命悬一线的恐惧感蔓延到全身,巩母不受控制地微微打了个哆嗦,声音一下子哑了下去。

如果巩子杰真的被容昭杀了,那她哪怕也会死在容昭手上,定然也要继续痛骂对方,乃至想办法跟人同归于尽,为儿子报仇!但巩子杰如今到底还没死,比起讨公道,巩母不得不先想办法保住儿子的命。

她再激怒容昭的话,说不定对方手里下一块石头就要冲着巩子杰的脖子去了!

意识到这点,巩母的恐惧顿时盖过了怨愤,看着容昭神色惊惧地不敢再说话了。

惊惶了片刻后,巩母只能咬牙低头去关注巩子杰的伤势。

这一看,巩母才又注意到儿子被蛰得快没了人样的脸,顿时又是一阵惊讶心焦。

“这、这是怎么回事?!子杰!子杰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巩母想要仔细看看巩子杰脸上的红包,然而巩子杰即便下|身受了重创,却还因为头上脸上的疼痛瘙痒安静不下来,在地上不断哀嚎着挣扎扭动,让巩母一时间都没法碰到。

巩母见状越发心焦,忍不住扭头又想要质问容昭和祝子翎,巩子杰怎么会弄成这样,但开口前还是勉强把话咽了回去。

不过这回容昭却是主动说话了,他垂眸冷冷道:“巩子杰方才对本王的王妃污言秽语、意图不敬,这蜂窝让他撞上倒是真替天行道了。”

巩母闻言一愣,就见容昭眸中寒意彻骨地盯着她,语气森然:“这种货色,敢对本王的王妃图谋不轨,那本王就动手彻底断了他的腌臜念想。”

“要是再有下次,丰国公府要拼的就不止一个零件,而是巩子杰整个人。”

“听明白了吗?”

容昭用仿佛看尸体一样的目光看着巩母和巩子杰,缓缓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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