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鸟

重生风云——躲群狼之誓不做羔羊!

天龙历一九九零年——皇城

“你说什么?醒不过来?身为太医你怎么可以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猛揪起某可怜太医的脖领子,裴傲煌大声的怒吼,他不能相信,那个自己最心爱的人要一辈子躺在**醒不过来,更无法接受,从小就对自己很好的亲大哥也将成为一个活死人。

“贤……贤王……下官……下官……”被吓的连哭都哭不出来,想他行医几十年,从来就没见到过这样的事情,面对发怒的贤王,他也只能祈求不要连累到家小,他一把年纪死不足惜,但家中上下几十口怕是……

“放他走吧。”涩然的开口,站在窗边始终没有说话的裴烨华默默走到床边,俯看着**沉睡的少年静静无语眼神迷惘。

煦,你真的醒不过来了吗?你舍得让这些爱你的人就这样遗憾一生吗?那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参与进去的人都再没有醒过来?明明你们身上的伤全都好了,可就是没有一个人睁开眼睛过。

弯腰死死的抱住没有反应的爱人,将头深埋进爱人的肩膀,裴烨华强撑的坚强在这一刻崩溃,泪湿了衣衫。

“你说过你再不会离开我的……你说过的……裴烨煦!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你怎么可以……”

空寂的屋子里尽是裴烨华的悲吼声,无助的控拆着绝望的摇晃着,没人见到过这样的裴烨华,他就像个得了失心疯的病人,不停的对着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回答他话的人质问哭喊。

‘咚’的一声响由不远处传来,手脚无力,跌坐到地上狼狈着想再爬起来的太医拼命的擦拭着额上的冷汗。

刚刚他都听到了什么?裴烨煦?他没有听错吧?那可是天龙七皇子的名字,是当今太子曾最在意的弟弟的字号!可是刚刚……刚刚……

原来,外面一直传为皇子王爷们情人的人,竟然就是那个早已经死去的七皇子裴烨煦吗?天~~这是真的吗?突然猛的摇头,不,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什么也没听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杀了他。”也许是终于意识到还有外人在,情绪渐渐缓和下来,没有回头,裴烨华淡淡的吩咐里有着不容人忽视的杀意。

“太……太子殿下?”猛的抬起头,太医不敢相信,那个淡淡的一句话就想结束他生命的人,会是向来被人们称之为仁者的皇太子裴烨华。

依然不回头,裴烨华只是深情的看着自己所爱的人,手轻轻抚上少年温热的脸庞,浅浅的笑悠然挂上了唇边。

煦,就算你永远都醒不过来,太子哥哥也绝不会让你背着骂名离开人世,所以……所有可能会威胁到你的人都该去死!

那是……太子殿下吗?太子殿下笑的好温柔……身体猛的打了一个冷颤,惊吓般的转过头,太医马上就看到了一个手持钢刀的暗卫,而那人正提着钢刀向他走来。

“不要!求太子殿下放过下官吧,下官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啊~~”跪在地上猛叩头,一声响过一声,直到了此刻他才知道,原来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你吵到煦了。”终于转过了头,裴烨华一边手掌轻拍安抚着沉睡的少年一边轻声而斥,淡漠的眼神只是轻轻的扫了眼额头尽是血迹的老人就又马上转回来,继而优美的唇角轻启,薄凉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还等什么?动手。”

“太……太子……太子殿下!”惊叫声随着临头的刀风越来越大,眼看着刀就要砍在脖子上了,太医猛的又喊到,“我知道能救醒他们的办法!!”双手抱着头滚翻在地上,直到过了许久也没感觉到痛,太医才敢睁开眼睛暗松口气,看来……总算是暂时保住命了。

无声的盯着他看,不止是裴烨华,连茫然坐在椅子中的裴傲煌和刚迈进屋子的裴烨泠与裴烨熔都一样,个个心情激动,那眼神,炽热的都差一点在太医的身上灼出个洞来。

“……如果你真的能让他们醒过来,那本太子定保你一家平安康健、富贵荣华。”稳了稳心神,裴烨华一字一字慢慢而道,只要能让煦醒过来,别说这点小小的事情,就是这老儿想要天龙的半壁江山,他裴烨华也双手奉上。

“多……多谢太子殿下。”以袖子擦去额间的血渍,麻利的爬起来,太医老老实实叩首谢礼。

“说吧,你要怎么治。”斜倚在门边,裴烨泠冷眼看着太医悠然出声,如果这家伙敢存心欺骗他,那他绝对会让这个老家伙知道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这个……下官是想……”被裴烨泠满含煞气的眼神盯着,太医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来人,赐座。”抬手招来下人送上椅子,裴烨华转身朝太医笑了笑道,“太医,你不用急,坐下来慢慢说。”

“谢谢太子殿下。”哆嗦着站起来,刚刚又是跪又是吓的,他这把老骨头还真有些快撑不住了。

“快点说。”想是也知道刚刚是自己的眼神吓得太医说不出话来,裴烨泠边说边转身看向了窗外。

“……下官是想,几位大人一直醒不过来可能不是因病而起……”小眼睛偷偷观察一下屋内四位大人物的脸色,嗯,没有生气,看来还能接着说下去,“……太子殿下您想啊,他们明明身上所有的伤都好了,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呢?也许……这问题出在灵魂上……”

暗暗擦汗,说实话,他这也是逼急了的胡话,想他堂堂太医,什么时候信过灵魂一说?可今天不这么说他就没命了,索性死马当活马医,拼了!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拘走了他们的魂魄?”手指慢慢点着下巴,裴烨熔语气迟疑着问向太医。

“这个下官……也不好说,可如果不是魂魄上出了问题那又能是什么呢?”奸诈的反问,太医将不是回答的回答又给抛了回去。

撇头,裴烨熔与裴烨泠都拿不定主意的看向了裴烨华,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的,他们慢慢将裴烨华当成了依靠,唯他马首是瞻。

“好,那我们就找些道士和尚来试试!”

一锤定音,裴烨华拿定了主意之后裴傲煌几人就全体行动了起来,其实不止是裴烨泠与裴烨熔,大他们好多的裴傲煌又何尝不是把定主意的大权悄悄移交给了裴烨华?这个第一个被裴烨煦认定的人,已经在所有裴烨煦的爱人中,奠定起了谁也逾越不了的地位。

………………

天龙历一九九九年——五里店

站在‘后世’曾到过的地方,裴烨煦仰首望天不由得感概良多。

那天,他们就是在这里集体来到了这一世的,如今再次来此时却不成想,竟会是在天龙国最危机的时刻,看着前方血战的人们,那个今世的柏侯玉淳正与柏侯玉珩笑点江山,而陌生而又熟悉的琉紫墨也亮出了与轩辕劫的关系,这两人竟是亲兄弟,还有奋战到底狂笑仰天的郁,这一切的一切都像虚幻一般,显得那样的不真实。

没有了善战的熔,没有了威震四方被敬若神明的父皇,只剩孤身一人的郁将要如何才能守住天龙的基业?已经战了四天了,结果……不言而喻。

心中泛起些微凄凉,这里毕竟是他曾在意过的地方,就这样被‘认识’的人夺走他又怎能甘心?可……

转身看看几个并不在意这场战争的男人们,他们已经把这里的一切都当成了一场梦,谁胜谁负都与他们无关,而他一直的在乎,似乎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唉,算了,反正都说过不会把他们和这一世的人混为一谈了,自己又纠结这些做什么?还是好好‘看戏’吧,这也算另一种为郁送行的方式不是吗?苦涩的笑起来,不知道郁离开人世的那一刻,会不会看到他?

“喂,裴傲决皇帝,你对你们天龙将要灭国的事情有什么看法?”打破寂静的一刻,琉紫墨笑嘻嘻的蛇趴在裴烨煦身上,忍不住又挑衅起了裴傲决。

这几天就是因为有这个家伙在,他少吃了多少煦的嫩豆腐?哼,不就是被煦杀死过一回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总拿过去的事情说事,他也不嫌丢人。

“煦……”并不理会琉紫墨的挑衅,裴傲决只是轻轻的唤了声小爱人的名字,然后就很满意的看到琉紫墨又一次吃了鳖,心满意足的拥紧了小爱人,裴傲决无视所有男人愤怒的目光坦然而立,最可气的是他还不时的偷香。

“煦……”委曲的眨眼,柏侯玉淳慢慢蹭到了裴烨煦的另一边,于裴傲决不留神时拉住了小爱人的手,柏侯玉淳表现的那叫一个心伤。

“煦就只要他不要水水了吗?你说过会一辈子照顾水水永不分开的,煦说话不算话!”大大的单凤眼眨啊眨的,眼眸轻闪间还有一丝水光涌现。

“柏侯玉淳!一个大男人家家的撒娇,你还要不要脸!”怒了,这几个男人除了他那位‘不孝子’裴烨郁,就属这个家伙最难应付,不就是曾和小狐狸共渡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白痴时光’嘛,神气什么!

“我再不要脸也比你这个只会要补偿的强!”反正大家都是不要脸的了,他还怕他何来?再说了,怎么说他柏侯玉淳还有盟友一堆,从哪方面说也比裴傲决高一等不是?

“你找死!”微眯起眼睛,裴傲决气愤难当,想他做‘鬼’这十几天来,碰上了一个又一个不怕死的男人,可恨他一身的高绝武功半点也不在身上,要不然……哼!

“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骄傲的仰起头,柏侯玉淳一点也不买裴傲决的账,大家现在都是‘鬼’再死能死到哪去?不就是打架嘛他柏侯玉淳才不怕他。

“那你就看看我有没有那个本事!”松开裴烨煦的手猛的扑上去,凭空穿过一个士兵的身体,裴傲决快如闪电般抓住了柏侯玉淳的胳膊。

(也许连裴傲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从何时起,他就再没有在这些男人面前自称过为朕了,大概等他发现时,会是很久很久以后了吧……)

无语,这是裴烨煦这十几天来最最常见的表情,默默看着两个男人像小孩子一般,在尸体堆里打滚,(注:由于天龙和天国还有海之国的人正在他们身边打仗,所以此时现场正尸山遍地、血流成河。)于人来人往间互抓、互踢还……互挠??

以手捂额无力的蹲在地上画圈圈,完了,他伟大如神般的父皇也堕落了,挠人?这么不华丽的事情怎么会出现在裴傲决的身上!!

“煦,我想他们只是……”

以手点上裴烨郁的唇,“我知道他们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发泄心中的郁气,所以烨,我并没有怪他们而只是……有些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这样的裴傲决,后一句话他并没有说出来,可是他相信烨一定能听的懂。

“煦……”低喃着轻轻揽过心情有些低落的少年,唇亲吻他的耳朵,在好笑的接收到了几道警告的目光之后,裴烨郁才柔柔的开口,“父皇从来都知道,你对他敬大过爱,也许正是因为想打破你心中对他一直以来的印象,他才会这么‘努力’的破坏自己的形象吧?呵呵……还别说,通过他十几天来的‘战绩’,我对他也不再那么畏惧了呢。”

“郁在帮他说话?”眨眨眼睛惊讶的问,想这十几天来裴傲决利用自己曾杀过他,还有那晚上的事情可是逼他‘背叛’了烨他们无数次,而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与自己谈心的烨竟然会帮裴傲决说话,这怎能不让他惊讶?

“不用把嘴巴张这么大的,小心虫子飞进去。”手指点了点裴烨煦的鼻尖,裴烨郁笑的亲和,“为什么不能帮他说话?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那个……也对,可是……”还是有点想不通,裴烨煦轻皱起了眉,该不会这些家伙又在背地里合谋什么了吧?

“想什么呢。”就知道怀中的爱人一定又瞎猜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裴烨郁板正了爱人的脸庞任眼神在爱人的脸上流连,“煦难道没有想过吗?如果我们一直回不去了,如果我们只能一辈子困在这样生不生死不死的境地里,那么……我们要怎么办?”

他是又和柏侯玉淳他们协商了点事情,连向来与他们不合群的裴傲决都没有例外,这些天来不止他一个人想到过这些,所有人都想过,如果真回不去了,那么……就这样过一辈子也好。

没了身份的牵绊也就没有了所谓的恩恩怨怨,难得的,那一次他们平心静气谈了许久。

“你什么意思?”不确定的问,一个答案正呼之欲出,心中也不知是种什么滋味,不由得转头用眼神扫了下四周,却不期然撞上了几个男人无法掩饰的目光。

柏侯玉珩强装镇定柔柔的对着他笑,轩辕劫拘谨的挠了挠头垂下目光,连正战得惨烈不堪的裴傲决与琉紫墨都一样,微微闪躲的目光让他们看起来多了几分从来没有过的可爱。

“煦,你懂的,我们的意思你一直都懂,那么煦可不可以说一说,你会同意我们共同守护你吗?”像是在求婚,裴烨郁问的谨慎而又认真。

“……我现在还不能接受所有的人。”同样认真的回答,对于他来说,轩辕劫、琉紫墨还有柏侯玉珩都只是熟悉一点的陌生人,他对他们并不太了解,也根本谈不上喜欢,当然,也许对柏侯玉珩是复杂了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

“那不是问题,只要你能站在原地给我们机会靠近你就可以了。”轻轻的笑起来,轩辕劫几个不被认同的人并没有太过气馁,的确,与裴傲决和裴烨郁相比,他们与煦接触的太少了,看来以后得多多努力了。

……………………

天龙历一九九零年——皇城

“道长的意思是说……他们的魂魄因为某件东西而出了意外,所以他们才会一直醒不过来?”半眯起眼睛,裴烨华思量良久之后缓缓而道。

已经又过去一个多月了,至那次听太医说过之后他们就费心费力面向全大陆找来了所有据说很有能力的人,一次次由失望到绝望,没人能理解得了他们心中的痛苦,而今天,眼前这位被誉为大陆活神仙的玉尘道长却给了他们一份希望,虽然这份希望太过渺茫,但有总好过无。

“嗯,贫道虽算不出那是件什么东西,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手抚着胡须,玉尘道长表现的一派仙风道骨,但半垂向地面的眼眸里却闪着未知的光,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打了何种主意。

“那道长可有办法将他们唤回来?”急急而问,裴傲煌紧握的手掌心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快两个月了,他有快两个月没有听到心上人的声音了,这种折磨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解脱。

“这个……那要等贫道先找到那件东西再说。”

“道长要如何去找?”这一回连裴烨泠都没能沉得住气,语气当中显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急切,当视到裴烨华等人看过来的眼神之后,慢慢垂下头裴烨泠恨恨的抿起了唇角。

其他人怎么说也是被煦哥哥承认过的,可是自己却什么都不是,每想到此处,让他如何能甘心。

“……带贫道去他们昏过去的地方看看吧,也许能发现点什么。”不是没有看出这几人之间的暗涌,可身为出家之人,还是能少点麻烦就少点麻烦的好,于是玉尘道长很聪明的选择了无视。

“那……”裴烨华刚想张嘴说点什么,却不想被另一人抢过了话头。

“那本王送道长去。”站起身,裴傲煌朝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当先带路与玉尘道长一同走出了门。

“他这是……”莫明其妙,裴烨华不懂裴傲煌这是为什么。

“太子殿下,你不会忘记了门外的那些大臣了吧?父皇昏迷不醒两月有余国事无人处理,海之国群龙无首正是可趁之机,天国之人又蠢蠢欲动小动作迭迭,这等等等等的国家大事,可都等着您!一个人去解决呢,臣弟无知、臣弟惶恐,恐不能分担太子殿下的重任,望太子殿下您能体谅。”边说边后退,裴烨泠退至门口之后转身就蹿了个无影无踪,让裴烨华连个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而裴烨熔更绝,只见他酷酷的一回身,慢慢的向外走,在与众大臣们擦肩而过之时连眼皮也不眨一下,而那帮个大臣们更是眼观鼻鼻观口谁也不敢招惹他,因为他们都知道,与熔王这座冰山相比,还是温柔的太子殿下更可爱。

裴烨泠!裴烨熔!裴傲煌!你们都给我等着!!愤愤然在心中怒吼,裴烨华以手抚额恨恨的闭上了眼睛,难怪这三人一个急着带路两个急着离开,却原来竟是为了那些恼人的大臣们吗?唔~~头好痛,他也想逃只是可惜……好像没有机会了。

……………………

天龙历一九九九年——五里店

两个月了,与海之国和天国的战争整整打了两个多月,这两个月来裴烨郁用他的智慧一次又一次书写了传奇,以一敌二,他硬是让危危可及的天龙国赢来了意外的惊喜。

‘啧啧啧啧’围着裴烨郁转了一圈又一圈,琉紫墨手摸着下巴连连啧声不断。

“我说裴烨郁,想不到你这么善谋略,看来以后得多提防着你点,要不然哪天死在你手里都不知道。”不是他夸大,虽说嘴上一直在说这一世的人都与他们无关,可谁心里都清楚,那就是他们,一模一样只是经历不同的他们,看着这一世的裴烨郁一次又一次反败为胜,最后更用手段破坏了天国和海之国的连盟,弄得现在三分天下不得不一起坐下来和谈,你说,谁还敢小瞧了裴烨郁去?

“不敢不敢。”优雅的笑,裴烨郁很坦然的受了这份‘恭维’,样子还真有些小人得意的味道。

“儒子可教也。”裴傲决也自豪的点头,怎么说裴烨郁都是他儿子,儿子有出息了做老子的当然要得意得意,只是……他怎么觉得怪怪的?

“切~~”在场男士(当然不包括裴烨煦)一齐甩头鄙视,哪个都没给他留面子。

摸摸鼻子裴傲决没吱声,引起众怒的下场这些日子他可是受过不止一回,虽然事后都找回了场子,但罪受还是受了那可找不回来。

“好了好了,你们不想看看事情的最后结果吗?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真相。”不想让他们再闹下去,裴烨煦当起了和事佬。

“也是,看看也好。”互相对视一眼,几个男人又安静的围在了裴烨煦的身边,正如裴烨煦说的一样,这里也存在真象。

前方不远处,一张桌子旁,三方人马无人出声,柏侯两兄弟淡淡品茶,琉紫墨与轩辕劫沉默不语,而裴烨郁却是望着房顶呆呆出神。

(某喜囧:这也叫谈判?众怒:这叫此处无声胜有声,是最高的谈判绝招!某喜默:偶拜服!)

“裴烨郁,这就是你说的解决方式?”讽刺的笑,琉紫墨动了动无力的身体歪倒在轩辕劫的身体上,喘息着忍住涌上胸口的气闷感觉,冰冷无意义的笑一直不曾消失在他的嘴角。

他不会笑,也没有人值得他对他笑,此生除了身边这唯一的亲人,他再感受不到其他的温暖,那他又为何要学会笑?

“一会你们就会知道了。”轻轻闭上眼睛,裴烨郁语气平和毫不动怒,谋划了这么久,他终于就要揪出幕后真正的黑手了。

“知道什么?该不会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吧?”想起裴烨郁的‘战功赫赫’,柏侯玉珩不得不心惊。

两个多月来,裴烨郁先是用计让他们和天国的人反目成仇,继而迅速吸收了附属小国在最短的时间内强大了自己,又在强大了之后同时向双方示好,最后一句和谈让他们再不甘也得坐下来好好谈,可谈就谈吧,这人又要不老实了,你见过谈判的两国使节都被人下药的吗?又何况他们可不是普通的使节而是一国之君!

呵~裴傲决,你倒是养了个好儿子,后生可畏当真是了不起呀!柏侯玉珩咬牙切齿中。

“差不多了。”突然睁开眼睛,裴烨郁看向了门口,而见他如此,其它几人也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哈哈哈哈……怎么这样静?几位大人物,你们不是在谈判吗?怎么不谈了?”大笑着,一个白发白须白衣白鞋的老者由账外迈步走来,炯炯的眼神得意的扫了账内几人一眼,见他们个个虚弱不堪,老者又是一阵大笑出声。

“这奔丧的老头是哪来的?笑的那么大声也不怕呛到。”转头问琉紫墨,直觉告诉裴烨煦,他一定知道这老头是哪路神仙。

“他是大长老,辛苦把我养大的人。”轻轻眯起眼帘,将眼眸中的阴暗隐在谁也看不见的角落,琉紫墨不想让裴烨煦看到他嗜杀的一面。

大长老,是不是在那一世你也隐藏了紫墨一些事情呢?突然好想回去,只有回去了他才能找到答案。

“大长老??”

齐齐两声喊是来自于下面的琉紫墨和轩辕劫,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向来疼爱他们的人会与今天下药的是同一个人,满眼的震惊和伤痛,琉紫墨与轩辕劫几乎不敢面对。

“少主,二主子,看到我很奇怪吧?呵呵……我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阴阴的笑,大长老看向琉紫墨两人的目光带着浓浓的妒忌,那妒意浓的让人心惊。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懂,琉紫墨不明白,为什么大长老要背叛他。

“为什么?呵呵……为什么,因为我想得到整个天下,我要成为这天下的王者,而你们就是碍我事的人,所以你们全都得消失!”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达到目地的,为了今天你大概布了不少的暗棋吧?可否说给我们听听,也好让我们当个明白鬼?”即使浑身无力,可裴烨郁依然笑的轻松,其实死不死的他一点都不怕,生无可恋死亦何妨?都,没什么意义了。

“好吧,看在你也算帮了我个大忙的份上,我就成全你临死的遗愿。”自动拉开张椅子,大长老大大方方坐了下来。

“请。”抬手做个请的手势,裴烨郁还浅浅的给了个微笑。

“……我真实的名字叫宇文辉,说来还是你的外公哪。”见这一回裴烨郁终于显现出了震惊,宇文辉得意的一笑又接着道,“当年我送你母亲进宫,为的就是想在你父亲身边埋一颗棋子,可那丫头太不争气,竟然让恨主宰了自己,哼!不就是一个朝家的小子嘛,死都死了她还为他守什么心!”恨恨的咬牙,显然宇文辉恨极了女儿的‘不争气’。

“接着说。”打断了宇文辉的恼恨,裴烨郁抿了下嘴唇挥挥手。

“呵呵……女儿不争气,我就把主意打到了外孙身上,裴烨郁,要说起狠来你绝对比不过裴烨煦,你永远都想像不到他是怎样一步步利用裴烨华的力量杀死你母亲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分解哀嚎至死,他连眼睛都没眨过一下。”

沉默,这是裴烨郁不曾知道过的,利用太子吗?为何要利用?难道说香宛如曾做过什么对不起煦的事情?他了解煦,煦是不会无缘无故恨一个人的,那么害怕孤独的他怎么可能主动推开身边的温暖?除非……香宛如做过些什么!

“……是我一手导演了他们的恨,你母亲的爱而不得,裴烨煦的因爱痴狂,你一步步走上帝王之位,甚至于这一次的反败为胜,其中都有我的影子……我利用了天国的人为我出力,因为我手中有天国最后一位皇帝的腰牌,说来真可笑,就因为我无意之中得了这件东西,天国的人就认定了我是他们的救世主,竟然把你这个少主都交给我来抚养,不过琉紫墨,你也算不错了,我对自己的家人儿女都没有对你一个人好。”

这就是真相?两个琉紫墨一起沉默了,为了一个人的野心毁了许多人的幸福,等待二十几年谋划二十几年,宇文辉也算得上是奇人一位了。

可看看他满头的白发,就算坐上了皇帝的位置他又能坐稳几年?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连一个亲近的家人都不存在,快乐时谁能分享?寂寞时无人来陪,孤家寡人,到那时他就真成了孤独的一个人了。

突然间所有人心头都产生了几许迷茫,仇恨真的那么重要吗?几百年前的事情了,都过去那么久了,还谈那些做什么?不值得了!

心头豁然开朗,不管是今生的还是后世的两波人,同时会心一笑,这一刻他们的距离不再遥远,因为彼此的心都是一样的宽广着。

“都明白了吧?是不是没有遗憾了?那你们也可以上路了!”他盼了许久的一天,终于就要来临了。

“等一下!”一声冷喝震住了正要动手的宇文辉,裴烨郁对上宇文辉不耐烦的脸色时突然又很开心很灿烂的笑了起来,“我的好外公,你好像还忘记了一个人。”

“谁?”眼神瞅了瞅,他有忘记过人吗?会坏事的不是都在这?

“裴烨泠啊,天龙十皇子裴烨泠,我的十皇弟。”好心的提醒他,裴烨郁笑意不减。

“你说那个病秧子?忘了又如何。”不屑的撇撇嘴角,就那个走三步也要喘一喘的小子?他一个指头就能点死他。

“外公,轻敌可是不好的习惯噢。”

“你什么意思?”终于警惕起来,宇文辉紧了紧手中的兵器看了眼外面,还好,什么动静也没有。

“外公,你不要看上面,瞧瞧下面。”再次好心的提醒,顾不得额上溢出的汗渍,裴烨郁似乎玩的很高兴。

“下……啊~~那是什么!”饶是他身经百战见多识广也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那一重重一片片正密密麻麻爬向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还……还会飞???

“呵呵,那叫情郎盅,是一种被控制的小虫子,据说它们只对能动的东西感兴趣,不管是人或动物,只要它们靠近的时候躲开他们,他们就会不停的追直到追得对方再也逃不了为止,就像爱上了姑娘的情郎,不把姑娘追到手誓不罢休,所以外公,你不用怕,一会它们爬到你身上的时候你只要不动就好了。”细心的解释,裴烨郁笑眼眯眯。

可他说的轻松,不动?怎么可能,这些盅的手脚上都带着类似痒粉的东西,沾上一点就能让人浑身乱颤,除非目标是像他们这样实在动不了的人,要不然,能忍住不动就成神了。

“你……你……裴烨郁你使诈!啊~~~~”乱蹦乱跳,在宇文辉怒吼间满天满地的虫子已经疯了般涌进了帐子里,忍受不住身上的痒意,宇文辉运起全身功力向外跑,可他快虫子比他更快,人家是会飞的。

而被下了药不能动的裴烨郁几人就更惨,被成千上万只虫子覆盖是种什么感觉?看来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知道了。

鸡皮疙瘩抖一地,裴傲决几人一致向着裴烨郁行注目礼,这个变态,可不能让他在哪天这样算计了自己,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裴烨郁默,虫子又不是他招来的,没听到人家说是裴烨泠弄来的吗?摸下巴,看来以后他得防着点那个小不点了,好恐怖的能力啊~~~~

…………………

天龙历一九九零年——五里店

“道长能确定就是这块玉?”不是他怀疑,就这么块破玉,哪里能有那么大的神通?

“嗯。”不想多说,玉尘子细看着手中碎玉暗暗的吁叹,果然,这碎玉里面有修真者留下的气息,只是可惜了里面的东西,竟然这么平白的就给糟蹋了。

“那道长就请快些作法让他们回来吧,本王定会重谢道长的。”深深一施礼,裴傲煌情真意切。

“这个……把他们带走的是这玉里的东西,除非那边也有一块这样的玉,不然……”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世上哪里能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就算世间真有一模一样的玉可这玉里却不见得会有一模一样的东西,修真者留下的东西本就凤毛麟角,一生能见一件就是奇迹了,其它都是苛求。

“什么?道长的意思是……是……本王不相信,你作法,本王命令你马上作法,不然本王火烧了你的道观,让你门下所有弟子再无安身之处!”也管不得做的对不对,裴傲煌只知道他不想放弃这最后的希望,绝不放弃!

“你……好好好,贫道试试。”知道裴傲煌说的出做得到玉尘子也有些怕了,他一人倒无所惧,可他门下的弟子们……算了,试试看吧,一切但凭天意。

第二日,正午时,玉尘子开坛作法,裴烨华、裴烨泠、裴烨熔、裴傲煌连同一直被裴傲决秘密送走训练的夜衣都在场,而在法坛前的椅子上,昏迷不醒的裴烨煦几人正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不忍将目光定在自家虚弱不已的爱人身上,所有裴烨煦的情人都目光齐齐,炯炯的眼神盯得老道长出了一身的冷汗。

唉,死就死吧!

“*%¥%%*8·#%¥¥”一堆听不懂的话由玉尘子嘴里道出,手上抚尘左一挥右一挥,脚下七扭八歪的也不知在走些什么,整整半个多时辰,玉尘子就是这样渡过的。

可半个多时辰都过去了,天空依然晴朗,万里无云,不由得额心见汗,终是不管用吗?也是,他早就知道不管用的,可是……

‘轰隆!’天边突来一声炸响,隆隆的雷声在大晴天里显得格为的引人注目,惊愕的抬起头,玉尘子傻呆呆了好一会才又惊醒般的重新飞快走起来,不管原因是什么,他先把那几个人的魂魄弄回来再说。

…………………

天龙历一九九九年——皇城

呆愣愣的看着手掌间的玉,墨玉的坠子已经出现了隐隐的裂痕,小心翼翼将玉握进手心里,裴烨郁冰冷的目光如同两只利剑,半点人类的感情都没有。

“为什么要打坏我的玉?那是煦留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了,你为什么要打坏它?”轻轻蹲在宇文辉的面前,裴烨郁淡淡的问着,语气轻柔似生怕吓坏了小孩子。

“我……我……”说不出话来,直觉告诉宇文辉,这样的裴烨郁更可怕。

“你该死!可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让你活着为自己赎罪。”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偷袭,他才没能保住煦留下的东西,那是煦临走时放在胸口的坠子,是他想送给他的礼物,可是今天……

“我想打坏就打坏,你能把我怎么样?”强撑起身体怒吼,至从上次遭了暗算,身体里被种进了无数只小虫子之后,他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如今看到了裴烨郁痛苦的脸,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阵暗爽,让宇文辉刹时忘记了刚刚的害怕。

“你说什么?你……”

‘轰隆’一声雷响,打断了裴烨郁的怒火,隐隐有些心慌的抬起了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这雷声和他有关。

“唔~~头好晕,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久不曾有过感觉的身体又涌起了热浪,裴烨煦兴奋的看着其他几个人,希望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些肯定。

没有人希望自己永远都不死不活的存在着,那是一种悲哀,无奈的悲哀。

“不要!!……别这样对我……连你也要舍弃我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断断续续的嘶吼声打散了裴烨煦等人的欣喜,转头,看着那个绝望的盯着自己手心的男人,在他的手心里,刚刚还隐露碎纹的玉坠子,如今完全碎裂而开,清泪顺着脸庞滑下,裴烨郁却似全然不知。

而见他这样,连向来情绪不露于外的裴傲决都难掩心伤,这一世的裴烨郁,的确太悲惨了些。

‘轰~轰~~’连连响起的雷声一声重过一声,雷声刚过,一片乌云袭来,云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停的旋转移动,慢慢在几人的头顶上形成了一个盖住了半边天的大圆圈,圆圈依旧不停的转雷鸣闪电也交措着一波接着一波,终于,闪电和雷鸣于某一刻同时落下,强烈的震**和闪光刺得人耳目失聪,头脑茫茫然的那一刹那,偶有所感的裴烨郁突然发狂的大喊。

“不要~~~~~~~~~~”长长的悲啸声并没有传进裴烨煦等人的耳朵里,因为随着刚刚那一声雷鸣电闪,他们已经离开了这里,就如从没到过这里一般…………

(偶知道这一章里对小郁郁是狠了点,所以在番外里面偶是会给小郁郁幸福地。)

…………………

天龙历一九九零年——皇城

轰隆隆的雷鸣和电闪笼罩住整片天空,玉尘子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抚尘,身上道袍早被汗水浸透却不见他停歇半点,而随着最后一声震耳欲聋般的雷鸣响起,法坛下裴烨煦几人的身体终于停止了颤动一起弯腰坐了起来。

“煦!”

惊喜的大叫,裴烨华几人想也没想全都扑向了自己的爱人,管他什么父皇,管他什么礼仪,全都不存在了,他们的眼里心里都只是那个正茫茫然然睁开眼睛的少年,那个他们再也承受不了失去的人。

(正文终)

…………………

完结了完结了终于完结了,NND,明明以为就那么点,怎么写着写着就写出了一万多字?好累啊~~~~

话说月夜亲亲,为了你出远门偶可是千赶万赶终于在四号之前赶完了正文,偶够意思吧?

呵呵……感谢所有亲们的支持,才能让《狼》‘走完这一生’,什么也不说了,下面的番外偶会把一些没有交待完的事情都好好的仔细的交待一下,亲们,拜~~~~~

展开全部内容
友情链接